TieriQ

【2017.3.18】人偶师-⑥

接上



开始狗血预警……orz







自学校的“探访风波”一礼拜后，已经做了无数功课的神谷终于率先绘出了花魁人偶服装和配饰的大致造型。
“孤傲而高贵的灵魂，即使寄居于并不完美无瑕的身体，也干净得不可侵犯。”他用于记录的文字中这一句话用红笔重重的划了出来，这句听起来颇为抽象和书面的话却是他所想要得到的成品人偶身上所能体现出的气质。除此之外；“外部和内里的长襦袢主色调全部用大红色，身上的花纹深蓝深紫浅绿橘黄都比较合适......胸前的饰带可以扎成彼岸花的样子......”
神谷将衣饰相关的内容详细记下交给小野，并也列好了需购买的饰品零件，布料的清单，打发他外出采购后，自己对着空白的草图又皱起了眉。
人偶的五官，他仍是迟迟下不去手。

距离交货还有两个半月，而此时，神谷学校的学期末汇演也开幕在即了，又是一个周五，神谷拿着手中的台本，站在店门口的晴天娃娃挂饰下很久，脑中全是自己的baka老板所说的话。
“就算神谷桑放弃了表演，也请不要放弃朗读剧啊！”
“诶，可是朗读剧我也不太喜欢啊...”赌气般地抢过小野手中自己的台本甩到一边，“好烦好烦，这学校里真是没有一件想学的东西啊！现在真是越来越后悔当初会想学表演......”
“神谷桑！”
突然搭上肩的手力道有些重，神谷身体一僵，下意识地扭身躲开，他看向表情严肃起来的小野：“你干嘛啊！”
“神谷桑真的很适合朗读剧啊！请务必不要放弃！”
“为什么？”
“因为......神谷桑那个有一把超级美声！”
“哈？”
“是的！连你自己也没意识到的超级美声喔！”
“你在说什么啊......”
“但我意识到了哦！”小野笑的一脸灿烂：“我清清楚楚地意识到了，也听到了哦！”
我只是......我只是为了配合汇演而已！才没有因为他说的什么才......
暗自嫌弃自己如此摇摆不定，神谷一咬牙，推开门走了进去。

“啊！神谷桑要跟我对汇演的台本？好开心！”面无表情地按下他挥着雕刀的手，神谷突然觉得这个动作似曾相识。“事先说好，我只是为了应付汇演，才不会多认真什么的。”
“是是是，”小野笑着说道：“明明之前还要我不能敷衍了事，怎么现在自己也是这种态度啦？”
“你......”
“好啦好啦，你才不是那么恶劣的人呢！”伸手揉了揉身旁矮自己半头的人的头发，不出意料地收获了期待中的炸毛。
“不许对前辈这么没大没小的喂！”

飘扬在窗外的钟声响满八次时，二楼，两人坐在神谷留宿时常住房间的床上，各拿一本台本，身心投入地念着写在上面的文字，小野的手机放在手边，用于计时。
“跟我一起逃跑吧，雾歌，”小野念得声情并茂：“为什么还要犹豫呢？自由难道不是你所最为向往和憧憬的嘛？”
“和你一起逃跑，过着居无定所和温饱难承的生活，难道你觉得这是我想要的嘛？”和那天一样清冷的声线，“人还是要看清事实的，与锦衣富贵相比，自由又算得了...小野君？”
“啊？怎么了？”抬起头看向对面的人，小野有些不自在得很快移开了目光；“哦，我刚才是不是有点走神？”
“走神倒是没有，反而好像是太专注了，”神谷指指自己的眉心：“这里都快拧到一起了。”
“只是陪我对个台词啦小野君，”神谷简直哭笑不得：“你不用这么入戏啊。”
“那怎么行！”小野说：“是谁教育我说，不能敷衍了事的？”
“行行行。”拼命忍住即将迸发出的笑，神谷将注意力放回台本上。
“风花雪月之事本就不该也不配换与真心，侍朗大人连这样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吗？”声音比方才稍加轻佻：“若是连这也要当真爱情，无意冒犯，您未必也太过幼稚了。”
“雾歌......”小野的声音发着抖：“你为什么突然说出这种话...明明说过，你希望和我在一起的啊。”
神谷抬头瞥了一眼对面的人，暗自惊叹没想到这家伙在配音表演方面竟还有如此天赋，他目前的表现不但自己学校中那位真正的‘侍朗’比之不及，而且就算是交给哪个试音工作的考核，神谷也几乎敢肯定他绝对会被录取。
“请您回去吧，侍朗大人，”他继续念下去：“您就没有想过，作为一个舞伎，我对多少人说过这样的话呢，而且说句难听的，”声音猛地又冷了起来：“我跟随一个比您更为位高权重的人，难道不是对我自己更有保障的事吗。”
“你......难道......”
“爱您吗？”这次的声音彻底染上了笑意；“您可知道有多少比您优秀的多的权贵倾心于我吗？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强于您的人在我身边可是从不稀缺呢。您说我又为什么会只爱您呢？”
对面小野的脸看起严肃地让他想笑，神谷偷抿了嘴，继续念下去：“我说真的，侍朗大人，您还年轻，真的应该听从您父亲的命令，专心侍奉您的家业，娶个合您身份的贤惠妻子，好好生活下去，这才是您该有的人生啊。”
“......”
“然后，将我彻底......呃？！”
他说不下去了。因为此时对面那个本该悲痛愤恨到拂袖离去的角色的配音人，整个伸过手来抱住了他。
“侍....小野君？你怎么了？”有些手足错，不知道是该环住他还是推开他，只能僵硬着身体任由他搂着，两只手搁在一旁。几秒后，他听到耳边传来轻声的呢喃。
“才不是......”
“什么？”
“才不是...那样才不是该有的生活......”
这家伙...是有多感性啊......还真是看个电影看个小说看个肥皂剧也能把自己哭的稀里哗啦的啊......神谷忍不住满脸的无奈笑容，他回抱住将脸埋在自己颈侧的人，一手抚着他的头发。
“好啦好啦不哭不哭，只是个剧本而已啊，不是真的哦！”
真是的，真是个小孩子嘛你。
小野没再出声但也没动，直到搁在一边的手机突然想起刺耳的铃声时，他才如梦初醒般缩手放开神谷，湿漉的双眼泛着红，看了眼亮起的手机屏后，冲一旁的人说了句“抱歉”便匆匆离开了房间。
那个时候，距离汇演还有半个月。

———————————TBC———————————